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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造歷史,捏造設定
◎不屬於那個年代的詞可能會出現
◎和真實的國家沒任何關係
◎主耀中心,輔耀和菊的兄弟文

05.秋殘牡丹

入秋的戌時,在夜色中透著一股清涼,不再暑氣逼人,就算稍有寒意,只要再多批件外衣即可,可說是個適合欣賞晚景的天氣。
唐獨自坐在亭中,望著皎潔的月亮,嘗一口酒,邊嘆一口氣,不知為何的煩躁感正困擾著他。

有時候,人總會沒來由地感到煩悶,好似知道煩躁的理由,又像是不知,在似懂非懂之間徘徊,如數隻螞蟻纏上身,搔得皮膚難耐不已,令人厭惡,只想趕快拍掉這種感覺。

為什麼……還會想要家人呢?

唐的腦海中浮出了疑問。
在當下,十分自然地,就做出了那樣的動作,毫無懷疑與疑惑,然而,現在又為了這點苦惱起來,頗令自己不解。
想想,自己與家人之間的盡是些不好的回憶,卻說了我們來當家人,並伸出手抱住那個了孩子。
不懂啊,自己的心,就算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無法了解自身。

是孤獨嗎?還是寂寞?
不管哪一邊都是脆弱的象徵罷了,會有這樣的心情,就說明自己還是太嫩了吧,才會受制於感情的牽制而無法自己。
算了,也罷。
這樣也不至於太差,至少在一覺醒來後還有人記得自己。



回想起很小的時候,這片廣大的土地上,有很多的家人,哥哥也好、姊姊也好、弟弟也好、妹妹也好,我並不了解,我們存在的意義,也不懂,互相爭奪的原因,只是盲目地重覆這些行為,為了人民,為了王,為了生存,只要做就對了,就算家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也一樣。

那時土地還無法涵養這麼多的人,糧食不足,和老天作弄,想要存活的話,除了耕作,還必須從別人身上掠奪些什麼才行,受傷也是在所難免,我也因此數度瀕臨死亡,不過這就是現實,就算為此消失了也沒甚麼好抱怨的,如果沒能力抵抗入侵,只能說太過弱小了,才會被淘汰。
就這樣在爭鬥和壯大之中,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千年的歲月。



「就算這樣了,您仍然放不下權力嗎?在這樣下去,或許會跟我一樣,不得好死的。」
聽到這段話,唐以不削的眼神挑起眉頭,回瞪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一眼。

不過這個時期的他並不能稱作『唐』,也與唐/朝時有著極大的不同,此時的他,還留著純正中原人的血脈,高傲的他對於異族厭惡透底,身為自己的敵人,可沒什麼好愛的,不過,最麻煩的還是,連自己的孩子都跟異民族一樣,和自己相抗衡。

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正是自己其中的一個孩子,名為晉,在眾多孩子裡,算是裡面比較尊敬他的一個,但到底還是這種死德行,在國家之間,長幼輩分沒有任何意義,力量才是一切。

「哼,吵死了,這種事輪不到要被瓜分的你來跟我說。」
「……請停手吧,您真的打算讓他們的惡行合理化嗎,那樣,只會讓更加混亂的局面更加難以控制,他們可不會成為了諸侯就安分起來,只會變本加厲而已。」
「那種話就去對王說吧!我可做不到唄,如果不想死的話,要我求情也是可以啦。」
「……唉,不管求不求情,我終將免不了一死,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可是離死不遠矣,我可不想變得又老又殘了還苟延殘喘於世,實在太丟人了。」
少年的臉比起一般人還要來的慘白,嘴唇早已沒了血色,雙眼無力的張著,透出泛黃的眼白,瞳孔深處的是對世事無奈的疲憊感,但他的說話態度卻不像將死之人,還顯得鏗鏘有力。

「…………身為一方霸主的你就這樣甘心?」
「一方霸主……,哈哈哈,那種東西早在自亂陣腳下沒了,是可惜啊,不過,也罷,一方霸主也當過了,這樣死了還不至於太壞。」
「是嗎……這樣啊,那我也沒辦法了,既然你打算放棄自己,我也管不了你了唄。」
「我可不覺得這是在放棄自己,已經好好地在世間活了一遍,可不算是放棄吧,您知道,我本是公家的子嗣,有幸父親能得封國,我才能成仙成國,立為一方霸主,不過他們已經不在了,無法看見我現在的模樣,實在可惜。」
父親,指的是早已死去的晉王,『晉』的親生父親,由人類變成國家後,依然念念不忘自己的親人,語調漸轉為感傷,看起來,就像是被遺棄的小狗,難過地坐在街角。
但在另一個人的眼中卻只覺得作噁。

「父親,如果你能好好尊重我這個『父親』不是更好唄。」
他眉頭深鎖,雙手盤在胸前,加重了咬字的語氣,要讓晉每一個字都能聽到清清楚楚。
不過卻換來晉的一陣大笑,一點也不給面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您,根本不懂家人是什麼吧?那是不分愛恨,緊緊纏住彼此之間的東西啊,您……在殺了被稱為自己兄弟的國家時,有什麼感受嗎?」
「……什麼意思?」
為什麼突然問這種問題,為此感到了厭惡。
那些話中,瀰漫著一股濕冷的氣息,好像會把物體腐爛的強酸,透在空氣間,攀上了他的身體,感覺非常的噁心,他認為不應該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但壓力和從心底溜出的好奇心並未使他這麼做。

「在我剛成為國家沒多久後,手刃了自己的親兄弟,一直以來我對他充滿了憎恨,偏偏他又是太子,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是由他來統治,所以我就殺了他。」
「………………」
「看到屍體的他才突然想到,明明以前那麼要好的人,也可以交惡成如此啊,不過我對此事並沒有任何後悔,有種他終於死了真是太好了的感覺,真是活該,但是恨意,直到他死了依然無法消除……那麼,您殺了自己的兄弟時,又有什麼感受呢?」
晉的眼神,讓他想到了久遠的以前,那些想要殺了他的人們,兩者的眼神,是相同的,比起深不見底的黑更加可怕,他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晉所說的話,早已被那雙眼睛給震懾了。
看他默不作聲,晉再問了一次:「您殺了自己的兄弟時,是什麼感受呢?」

「什麼感受……?」
究竟還能有什麼感受,看著滿是血跡的村莊和都城,以及倒在血泊中的自己的兄弟,僅僅只是注視著他們的死狀而已,凝望著他們與城市一起消失,對於沒有任何感情的兄弟,那已是他所能表達出的最大尊重,哪能有什麼感受。

「我想……什麼也沒有。」
沒有任何東西存在於內心啊。
帶著不安感勉強吐出一句話,完全不知道這麼說,會造成何種結果,無法預測的未來讓他的內心感到恐懼。

晉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接著起身準備離去。
「是嗎?或許有一天您也能了解何為真正的家人吧,容我先告辭了。」
「你來見我只是為了做這樣的事嗎?」
「我是為了警告您而來的,周,可別步上我的後塵啊。」
不過您要來的話我很歡迎。
最後一句宛如詛咒般話語,埋藏在心底,晉由衷地希望,他和自己都能步入地獄,相見不晚。


「…………………………」
在晉離去後,房裡一陣沉默,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遠離的背影,,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地動起身來。
「有人在外面嗎?我現在要去見天子!」
再確認晉應該走遠後,他快步地走出房門,朝向周/天子的寢宮而去,



大臣宣示著冊封的詔書,將晉的土地給分封出去。
而此事件的主角,就像個即將被押上刑場的犯人,平靜地坐在地板上,等待死亡宣言的下達。
「命晉大夫魏/斯、趙/籍、韓/虔為諸侯……晉/幽/公仍可保留絳與曲/沃兩地……」
可保留絳與曲/沃兩地,可保留絳與曲/沃兩地,如同夢魘般持繞在這本該滅亡的國家身上,他飛快地撇頭,望向坐在天子旁邊的周。

周並沒有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而是用一附冷漠又事不關己的神情望向前方。
大概是注意到晉憤恨的眼神,他緩緩的將頭轉至晉的方向。
嘴角灣起淡淡的笑容,黑色的眸子也跟著在笑。
然後僅僅擺動嘴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贏了,你就繼續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吧。』



月所照耀的亭旁牡丹早已凋落,獨留綠枝佇立,不過蓮花還挺直身子撐在池塘中,只是漸漸少去,替換成顏色乏味的蓮蓬。
也到了日/本該離開的時候。

「這次打擾您很久了,謝謝您的招待。」
「不會唄,你要是能常常來玩就好了。」
「嗯,我會再來玩的,啊,還有唐先生謝謝您送的禮物。」
「別再叫我唐先生了。」
唐輕輕摸著日/本的頭。

「要叫我哥哥唄。」
「啊……是…………哥哥。」
「為什麼要猶豫啊?真是唄!」
雖然用著抱怨的口吻,但唐的內心卻十分開心,能被稱作哥哥,對他來說就已足夠。
「啊…………」
「好了,這次不能送你太遠,要在這裡道別了。」
「嗯,下次再見。」
「掰~~~~」
唐用力揮舞著右手,直到日/本轉身見不到他。
嬌小的人影漸漸消失在地平線,看也看不到了。

好像…………真得有點寂寞呢。



後記:

史稱三/家/分/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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