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丸論破同人文,主CP為狛日狛
*為以音樂劇リリウム為背景的paro, 非本篇向

*此篇有獵奇,血腥片段

07

神明啊,一定是躲在魔羯座的後面呵呵地嘲笑我們吧。

【Ⅱ】

 

「瑪莉有一群羊。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宇宙無敵可愛的圓滾滾綿羊。

如果你要問是哪種可愛,那當然是出成周邊商品一定會大賣的那種可愛啊。

不過某天晚上,有一隻可愛的綿羊被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狼攻擊。

真是太過份了,竟然敢對那麼楚楚可憐的動物下手。

第二晚,第三晚,又發生了一樣的事情,負責看守的牧羊犬也真是沒有用。

所以,瑪莉只好自己來守羊了,真是,大野狼真是太可惡,怎麼可以犧牲女性的美容大覺呢。

就在這樣的因緣際會下,瑪莉發現羊咩咩到了晚上竟然會脫掉毛皮變成北極熊。

他們左一拳右一拳開始大打出手,每天晚上都如此重複,直到只剩下一隻熊。不過最後一隻熊也因為重傷而不支倒地。

 

就這樣最終勝利的是黑色牧羊犬,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在身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她興奮地說著,如同站在舞台上的演員那樣賣力,同時踱步踩著某樣物體。

「吶、吶、理一下人家嘛學長,一不小心把姊姊做成屍體,結果都沒人理我了,好難過〜」

腳持續踩動在物體之上,像是秒針的規律,和某種不想去理解的液體,硬是被擠壓噴濺在地板上啪滋、啪滋的聲音,代表暴力的聲響在腦內成形,一但開始去思考受到踏擊的物體會變得怎樣,胃就不禁捲曲,脫離正常的形狀。

這裡是僅僅只有音效的世界,能感覺到的只有傳到耳朵的東西,和通過鼓膜被放大的感官,這裡是黑暗的胎內,撲鼻而上的,是與子宮淌流之物相似,都是暴露在空氣中會越發腥臭的東西。

生命誕生於黑暗,隱沒於黑暗,一定是最後的身姿太過醜陋了,才會想盡辦法要隱藏起來,自己的末路也一定,要讓它埋藏在某個地方。

 

「喂〜理一下我啦!」持續踱步的聲音停了下來。「我剛剛好不容易想到要讓你幹嘛了。」

就算不用看也能知道說話的人正笑著,笑得跟屍體一樣腐臭,腐臭的令人絕望。

「好啦!動起來快給我動!不要偷懶了!」

鞋跟踱著地面,是行動的號令。原本僵硬又難以動作的身體彷彿打開了開關,自行推開門走向外面,而在腦中翻轉的,是如耳鳴般的雜訊,不想去接收卻又無法拒絕,理智只能眼睜睜地感受身體被吞噬。

 

我,是我,卻又不是我。

 

胃又再次翻動變形,連頭都無可避免地感到痛苦,神經彷彿變成了樹幹,把頭團團綑住,讓血液運不到頂端。

自己在黑暗裡是如何前行的呢?就算對踏出去的每一步感到懼怕,腳還是會自動向前,弱小受到強大的控制實屬世界的規則,所以才反抗不了,因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就像是在這片暗之中也能行走。

因為吸血鬼都是誕於這片墨色之中,帶著滾滾血流降生,是母親體驗過了痛苦,才能贏來的希望。

是呢,和苦澀相隨的是接踵而來的美好,美好的東西,是能撐過苦難的,所以、所以啊……

 

「『去散播絕望吧。』」

 

染上了,那個不該碰觸的顏色。

 

【Ⅰ】

七海跑著。

每當有什麼事情發生總會下意識拉緊背包的帶子,是從何時養成的習慣?連七海自己也不知道,等到發現的時候手就已經握在背帶上了,握住的位置出現破損露出些許的白色內襯,是長久使用的證明。

現在也是一直陪在旁邊,雖然它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幫忙,但七海仍然很感謝它,因為這樣的陪伴能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

 

【Ⅱ】

她緊緊抓住帶子,讓人安心的力量傳遞過來。

 這份安心漸漸讓她的心情緩和下來,雖然害怕還是存在,但不會再輕易受到它的影響。

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去試試,因為留在原地顫抖是不會解決問題的。

踏在石板上的聲音異常尖銳,彷彿世界只剩下這麼一個音效,喀喀喀喀地響,喀喀喀喀地干擾著心情。

好安靜,這個地方平常是那麼安靜的嗎?

 

她謹慎地步入男生宿舍。

感覺到了和往常不一樣的氣氛,七海從一樓往二樓望去,來回在走廊和房間之間掃視,究竟是哪裡和平常不同?奇怪的感覺節節高升,她走向日向的房間,抬起手,輕敲著房門。

「日向君?」

沒有回應,一切都安靜的不得了,讓人產生了連地球都停止轉動的錯覺。

 

七海再次敲了門,依然是沒有半點聲響,空氣凝聚在一起,好像靜的連衣服的摩擦也能聽見,試著轉動把手,不過卻是徒勞無功,深深鎖上的把手一動也不動,她把耳朵靠在門上想著,不在、嗎?

繞到外面去看,房間的窗簾敞開,好好地綁在窗框旁,但是看不清楚房間內部,只能窺見靠近窗戶的一隅,視野較佳的地方偏偏缺失了遮蔽物,真是頭疼,她掂起腳尖探頭探腦,眼見房間沒什麼動靜,就決定往下一個地方前進。

嗯,果然是不在嗎?

繞著平常少走的小道,她往餐廳走去,樹蔭的影子蓋在自己身上,透著天空的光如水波晃蕩,白色的衣服會不會很顯眼呢?低頭看著路的時候,能見到潔白的裙子被腿踢得一晃一晃,落下的光也跟著搖擺,忽然好像理解了為什麼老虎的條紋是黃和黑,一個代表著光,而另一個是陰影啊。

扶著牆垣,在確認沒人之後她彎下身子潛進室內,穿過大門,恐懼感不斷向上攀高,完全不知道轉個彎會碰到什麼,下一個轉角有什麼在等著自己,彷彿在恐怖遊戲裡每打開一扇門都要提心吊膽,深怕門後跳出怪物往身上一撲。

 

意外地,沒有碰到任何一個人安全抵達了餐廳。

現在的心情要說安心也不是,放心也不對,心還懸在半空中,可是緊錮的胸腔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緩慢地把頭探進去,桌椅寧靜地站著,淋浴在窗戶透進來的陽光中,似乎忘了已被砍下從樹木上剝離,還在運轉著光合作用,過一段時間新芽就會從枝節冒出來,開花結果,少了人的空間,好像就能看到光幻化出的幻影,七海晃進了這個只有她一人存在的餐廳,偷吃食物的人也好,泡茶聊天的人也好,甚至是研究食譜的人也好,沒有一個人在,她把手放在桌上,一邊往廚房的門走去,指尖滑過木製的桌面,每每碰到障礙或桌與桌之間的間隔,就輕彈一下,彷彿手指化為芭蕾舞者,優雅地跳起再落下。

明明就不是悠哉的時候卻忍不住玩心的發揮,手就一直彈起,滑行到沒有桌子的廚房門前,她打開門,裡頭昏暗無光沒有人在使用,所以她很快就關上了門,往下一個地方走去。

 

接著去圖書館吧。

七海一步一步踏上樓梯,向上的同時抬起頭看著樓梯的縫隙,頂樓的光線垂下,陽光製成的金粉落在眼珠子裡,滿是暖意,有種好舒服的感覺,慢慢地去除七海眼中的焦慮,這其實只是午後的白日夢,因為太陽的熱度而睡昏頭的體驗。

七海用力踩上最後一個階梯,使出要震醒全身的力道,一瞬間的白日夢讓整個人都暈眩了,連恐懼伺伏都拋在腦後,好可怕,不適時的安逸讓手心無自覺地冒出冷汗。

樓梯的前方就是圖書室,裡頭並排著一整列的書櫃,無法一眼看穿到底,繞過桌子,她從每一排的最前頭望去,一直看到櫃子的最底端,轉動的眼珠不時往門的方向瞄去,毫無動靜,不管是裡還外都一樣,但未知帶來的害怕,絕不會比恐懼的事物映照於眼前來的少。

忽然,腳尖撞到了什麼,七海倒抽一口氣,差點要從口中發出驚呼,她往地上一看,不該落在路中央的書被她踢到前方,彷彿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七海呆在那邊,頓了幾拍才回過神。

為什麼會掉在這裡?

她蹲下去拾起書,封面上印著『今天的午餐(1)』。

這是食譜吧,大概是花村或什麼人忘記放好,才會掉在此處,七海這麼想著,一邊把書放到旁邊的桌上,厚重的書皮和桌面碰觸,因而發出了聲音,就像有人敲著門。

 

「七海小姐

「嗚

突如其來的呼喚彷彿刀子掠過背脊,冰冷的觸感毛骨悚然,壓抑不住的害怕讓悲鳴聲從口中脫逃,七海慌張地扭過頭過,索妮亞就站在那邊。

「怎麼了?」看著七海一臉驚呆的模樣,索妮亞問道。

「沒有,只是嚇了一跳而已。」她搖搖頭

七海可以感覺到心還在怦怦跳,因為害怕,害怕那不存在的刀子就會這樣揮過來,讓視野染上鮮血。

「對了,索妮亞小姐……索妮亞小姐有看到日向君嗎?」

「日向君的話,剛才看到他和松田君在一起呢,好像是――往樹林那邊走了,就是靠近塔樓的那一邊。

「欸?跟松田君往塔樓?」

這是什麼不好的預感,七海覺得腦袋咕嚕咕嚕地轉著,很多東西都糾結在一起。

「嗯,我看到的時候是這樣子的。」索妮亞說

才剛從塔樓那邊逃出來,結果又要回去了嗎?暈眩飄過七海的腦子,帶走許多的思緒,空白在思考中佔走了一席之地,以為走的是迷宮,其實只是在某人的掌心上轉圈圈嗎?

很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可是卻沒有辦法,搞不清有甚麼辦法,只能往前走一步算一步。

 

忽然,一抹白影從眼角的餘光飄過,輕輕地出現在可以看見外面走廊的室內窗格對面,彷彿幽靈彷彿鬼魅可是七海知道那不是,如果是那種虛幻之物的話不知該有多好但來卻的是裹上友誼糖衣的刀子,被當成人偶使喚的朋友

咬緊牙她抓起索妮亞的手往書櫃後面閃。

「七海小姐?」索妮亞吃驚地說

七海舉起食指堵在嘴前,以近乎氣音的聲音說「先不要說話

整個室內又安靜的不得了,只聽得見走廊上慢慢變大的腳步,隨著聲音的變化,心跳也加快了速度,然後和加速的鼓動相反,呼吸卻是近乎止息

究竟是時間走的慢,還是腳步走得慢,總之一切都遲緩的不思議,讓人懷疑神明是不是拔掉了時鐘的發條,緩慢地,聲音逐漸遠去,看來似乎是沿著走廊往前走沒有進到圖書室來的樣子。

七海從書櫃後伸出頭確認白色的影子消失不見後暢快地呼出一口氣,緊繃的肩膀也放鬆下來

見狀,索妮亞開口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在玩鬼抓人啦。」七海回答。「在不被鬼抓到的情形下找到日向君的人就能獲勝。」

「原來如此,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請務必讓我參加。

「欸

這樣答應下來好嗎

在分不清敵人還是同伴,也不知危險何時襲來的情況下,這樣好嗎?不管怎麼問自己也給不出答案,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等未來到來是不會公布的吧。

「那麼就一起走吧七海說。

 

【Ⅰ】

「明天就要死掉了,卻看起來很冷靜呢?」松田擺弄著書冷嘲熱諷。

突然的話語讓日向一愣,接著苦笑說:「我、沒有要去死,只是要去做實驗罷了。」

「那不就是去送死嗎?」

「……不是、才不是。」

搖著頭,日向否認,但是心裡根本沒個底,實驗的結果會是怎麼樣,是死是活,完全不知道,這不過是逞強,想要守住心裡面最後一道防線,如果不懷抱著一絲的希望,不去相信那僅有的百分之一的成功率,自己一定會承受不住,然後崩潰的吧。

「哼,你的腦子終於也被那個希望混帳傳染了嗎?竟然對這種事抱持著希望。」

「跟那個傢伙才沒有關係!」

為什麼要提到他,我跟那傢伙才沒甚麼關係,一丁點也沒有,早就不是朋友了,只不過是看到就討厭的人,想說的話很多,但最後只草草說了一句氣話就結束,不想再徘徊於這個問題上,心煩的事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總算有像正常人的反應了啊,我都開始懷疑你這傢伙是不是有感情障礙了。」

「你最近講話是不是越來越狠了啊。」

雖然松田還是如往常一樣繃著臉,可是日向覺得在那張臉皮底下的心情開始好了起來。

「因為對一個笨蛋沒有必要好好講話。」松田闔上書。「所以既然是笨蛋就給我展現出頑強的生命力。」

書堅硬的邊框落在日向的頭上。

「嗚,什麼啊。」

回望對他的頭做出攻擊的松田,那份認真的表情忍不住讓日向笑了,好像又回到和朋友打打鬧鬧,作為一個學生,天真又快樂地過著生活的感覺,所以放鬆了肩膀,很開心地笑出來。

「你那笑容很噁心別在笑了。」松田皺著眉頭說。

不過這樣的反應讓他更想笑了。

 

明天終於要來了。

這絕對不是什麼放棄,而是對未來的奮力一搏,比起像個行屍走肉的活著,還不如綻放出一瞬的光彩,這段日子裡這些話不知道對自己說了幾遍,一百、兩百,一千、兩千,還是更多更多,多到可以銘刻在身上,讓字跡烙印在胸前。

 

終於要來了。

也不知內心在喃喃自語什麼,只是不斷地對自己說話,好像創造出了另一個人就可以分擔煩躁,但自己又打斷了思緒,有些事就不要多想,等待明天到來就好,等待明天到來,這樣就能讓心情趨於平靜,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日向張大眼睛,看著那個最不想見到的人出現在視野裡。

 

【Ⅲ】

「你究竟是抱持著怎樣的想法做出這樣的事呢邊走邊脫口而出。

答案其實很簡單,但正因為太簡單了,所以反而會忽略,不過自己刻意無視的成分更多,因為那樣就像認輸投降了。

為什麼要讓大家忘了呢?關於音無涼子的事,關於音無涼子就是江之島盾子的事,關於那些死掉的血族的事,在這之前都想不通的問題,但當一切都回憶起來的時候,又變得迎刃而解。

是血盟會議的錯,是人類的錯,還是你的錯呢?

嗤嗤地笑了,因為覺得有趣所以嘴角向上提了起來。

就算讓大家忘了一切,也不會有希望呢,不知道愚蠢的你是怎麼得來這種想法的,真的是蠢得要命,腦筋僵硬得要死,我的內裡一定是腐爛到無法復原,才會如此在意吧。

戀愛就是把腦漿打爛,用小火慢煮,熬成粉紅色的草莓果醬,戀愛就是不加糖的草莓果醬,酸與甜皆由自然產生,要燉到什麼程度,決定於火候的控制。

可是這個戀心一直是處於比小火還要小的狀態,因為不想承認,不願去承認,就算是對自己說,就算只是在內心想著,也都不願意承認這樣的在意叫做喜歡,因為承認的話就等於是輸了,彆扭的比打死結的繩子還要難解,就跟放在口袋裡的耳機線一樣麻煩。

啊啊,討厭到焦躁的感覺,焦慮到無法不去在意,這一切都是你太耀眼的錯。

 

【Ⅱ】

不祥的預感驅使七海快速前進,她很害怕,害怕趕不上,但是趕不上什麼自己也不知道,正是什麼也不知才讓人恐慌讓人擔憂。

她加快步伐,好幾次都要讓索妮亞趕不上。

「請請等一下。」索妮亞喊著

「抱歉現在沒時間等了

乾渴的喉嚨吸著空氣,冰冷感隨著氣管傳進肺部,不過這些都可以忍受,只要能趕得上。

陰天在催生著恐懼的枝枒,盤旋飛翔的鳥叫聲就像在嘲笑這世上的一切都不盡如人意,塔樓在眼前擴大,不安就更加一層。

快要到了,快要到了。

塔樓的門就在眼前,她吸口大氣,用力推開門。

 

一打開門,刺入眼睛的是躺在地板上近乎純白的身軀,那塊白滾著鮮血邊,彷彿衣服上織出了玫瑰,可是那樣的花卻讓人喜歡不起來,因為花香浸滿腥臭。

薔薇色繼續從傷口冒出,汙染著白色的衣裳,再讓血流下去會死的,會死。

「狛枝君」七海顫抖著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弄不明白。

順著傾倒在狛枝旁邊的油燈的光線,可以看見某個人跪在那裡,還有人壓著他的背,聽到七海的聲音他抬起頭,對上七海的雙眼。

 

相望而來的那雙眼睛讓七海動彈不得

 

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本來是這種顏色的嗎?明明應該是曬著太陽的青草顏色,現在卻有著好黑好黑的深邃,彷彿一灘乾死的血。

而在他的手上的是真正貨真價實還未冷卻的血液,以及在掌心中的刀子,就像深怕寶物溜走般,他用可以撕破皮膚的力道,緊抓著銀白色的刀柄不放

很快地那雙眼又垂下來,緊盯著地上的狛枝,

映在那張臉上的表情讓七海覺得被刺傷的彷彿是自己,血腥味濃厚的室內透不過氣,好難呼吸。

 

七海懇求地說著「不要再露出那樣的表情了,日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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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彈辯駁 狛枝 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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